清風絮語

2017年6月，一早金泰妍便自行駕車至公司，距離自己和公司合約到期已剩沒有多久時間，但是雙方卻尚未談妥續約的事項，公司原本因為合約尚未談妥執意不為少女時代發行十周年專輯，卻在擋不住人們對國民女團回歸期待的目光中妥協，專輯已完成了錄製，但是是否打歌將視成員們和公司簽約意願決定，而今天金泰妍便是過來和公司協商這件事。

「喔，我到了，先在練習室會合吧！我們一起過去」金泰妍剛停好車子沒多久就接到電話，簡單的應答幾句便掛斷。

下了車，往熟悉的方向前進，沒有多久就到了少女時代的專屬練習室門口，金泰妍沒有遲疑，她轉開門把走了進去。

「泰妍來了」金孝淵是第一個注意到金泰妍的人，所有人跟著她也將目光轉向金泰妍。

金泰妍看著眼前的幾人，金孝淵、林允兒、權俞利、徐珠賢、黃美英、李順圭、崔秀英，目光每掠過一個人，她就會在心裡默念一次成員們的名字「都到了，那就走吧！」

其他七人朝著金泰妍點了點頭，幾人手牽著手走出練習室，向著社長辦公室的方向前進。

十分鐘後，他們敲開了社長辦公室的大門，魚貫進入後一字排開，那氣勢即便是金英敏也感到有些震撼，同時他對於八個人一起現身心裡多少也有些發堵，經歷Jessica退團的事情之後，少女時代內部應該產生矛盾，進而分崩離析才對，但現在明顯八人已經聯合起來，這和他當初預期的走向並不太一致，這是要死灰復燃的架勢呀！

「坐吧！」金英敏壓下心裡的不快，露出笑臉招呼著幾人坐下，幾人也不打算駁了社長的面子，便配合著坐下，而這個舉動顯然讓金英敏心裡好受一點，口氣也自然而然緩了下來「續約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社長，成員們同意全員續約，但我們有前提」金泰妍看了下其他成員，幾人眼神交流後確認大家都沒有異議之後才接著說「秀妍必須復隊，這是我們唯一的要求」

「你們這個要求有些過頭了」金英敏的目光冷了下來，讓他把好不容易處理掉的麻煩重新找回來？想都別想。

「若是社長無法答應我們的請求，那就請解散少女時代吧！」

「你們這是威脅公司嗎？」金英敏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八人的心中「你們這樣做，想過後果嗎？為了一個已經離開的人斷送掉自己的前程，值得嗎？」

「我們只是想讓西卡拿回她該有的，我們不會要求公司公開澄清當年的事，只是希望能正常和西卡互動，社長，這對您來說只是很小的一個讓步，對我們來說卻是很重大的選擇，我相信公司有一萬種說法可以解釋西卡回歸少女時代這件事，只看公司願不願意而已」Sunny當然知道幾人今天是在冒險，但他們已經忍了三年，也等了三年，現在是唯一的機會，再過幾年，他們或許就沒有辦法作這個要求了，到那時候，他們將永遠失去Jessica。

雙方因為這個要求有些不愉快，辦公室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呈現對峙狀態，少女時代一方看起來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而現在正值續約的關鍵，金英敏知道就算自己再不高興，也絕對不能在這個時間點和八人撕破臉。

金英敏的內心其實相當矛盾，為了背後財閥的利益，少女時代這個招牌是萬萬拆不得的，上次走了一個Jessica就崩盤成這樣，要是解散少女時代？他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但是又不能讓少女時代繼續上升，否則難免有養大的孩子離家出走的風險，所以當初為了要撕裂少女時代的關係，他們不惜犧牲第二主唱，用第二主唱換取成員們的妥協，而現在情況完全反過來了，少女時代成了眼前八個人刺向自己的利刃。

「Jessica能不能回歸並不是我說了算，再說了，恐怕Jessica現在也不想和少女時代扯上任何關係吧！」金英敏認為讓Jessica回歸少女時代只是眼前八人一廂情願的想法，以雙方歌迷關係如此惡化，Jessica現在又在時尚圈混得風生水起，根本沒有必要跟著眼前的八人淌這趟渾水，冒著兩面不是人的風險回歸少女時代。

「Jessi那邊社長不需要擔心，我們自然會和Jessi談，只要公司同意就可以了」Tiffany難得表現出強勢的一面，看起來是十分有把握可以說服Jessica。

「社長，SM這幾年已經是三大末位了，我想您也不希望這樣下去，但是後輩們不爭氣，公司內原本的大勢女團又已經分崩離析，但是如果西卡可以回到少女時代，重新九人出輯，馬上可以力壓所有男團、女團，再幫公司帶三、五個團體都不成問題」崔秀英頗有些感慨，這幾年眾多男女團都相繼出事，SM三大社龍頭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

「沒錯，我們也不是不肯讓位，只是希望讓位前能回到九人體制，以後隱退也好光明正大的互動，社長，少女時代完整體的價值相信您是很清楚的」Yuri跟著添了一把柴火，這麼多年來有多少公司想讓他們跳槽，但他們都沒有離開，為的是感念公司對他們的栽培之情，要不是發生Jessica退團事件，他們或許也不會考慮離開的選項。

那邊金泰妍、Sunny拿勢逼人，Yuri、崔秀英則拿利益來吸引金英敏，前有肉，後有刀，聰明人都做得出選擇，更何況是金英敏這隻老狐狸，崔秀英說的沒錯，少女時代是SM現下唯一拿得出手可以力壓兩大社的女團，但前題得是九人體制才有足夠的殺傷力，但如此一來九人少時一旦死灰復燃，他們便很難再控制少女時代，這和他們當初的初衷是完全相違背的，但金英敏必須得承認，少女時代的提議很誘人，看到金英敏陷入沉思，金孝淵幾人也跟著握緊拳頭緊張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之後，金英敏顯然還是下不了決定，但他確實動心了，凝視了幾人幾秒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會召開理事會，討論你們的提議，看看是否要讓Jessica重新回歸少女時代」

「謝謝社長！」

八人提到喉嚨的心終於可以放下去了，金孝淵和Yuri都差點興奮得要跳起來，他們想要的終於慢慢實現了。

2017年8月，八人再次來到社長辦公室，距離上次的會議已經過了將近兩個月，這期間金英敏召開過幾次理事會討論關於Jessica復隊的事情，隨著續約時間的逼近，經過多次討論，理事會終於做出最後的決定。

「關於Jessica復隊的提議，理事會已做出最終的決議，理事會基本上同意讓Jessica復隊」金英敏偷偷觀察八人的反應，但讓他失望的是眼前的八人竟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這讓他無從猜測幾人現在的想法。

「如果這是公司最後的決定，我和成員們會很感謝公司」金泰妍的臉上不悲不喜，但內心的激動卻難以平復，只不過除了她自己誰也看不出來，成員們也不以為意，金泰妍的情緒向來只在唱歌或是她想讓你知道的時候才會展現出來。

「別高興得太早，這是有條件的」你們敢跟公司開條件，挑戰了公司就必須付出代價「我們同意Jessica復隊的時間是三年後，也就是2020年再次簽約的時候，並且在這三年期間，我們將從你們中間選出五個人組小分隊，公司會投注資源給這五個人」

金英敏的話剛說完，八人卻更沉默了，幾人用眼神交流，金英敏的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若是要讓Jessica復隊，那他們必須犧牲八人中的三個人，不在小分隊的三人將直接被雪藏。

金英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幾次的會議中，金家財閥的代表人意思相當明確－必須維持少女時代不能封神這個原則，既然八人堅持要讓Jessica回歸少時，那為了繼續降低少女時代的光環，八人體制在十周年後將不再回歸，同時讓少女時代自己選擇放棄三人，再次撕裂少時成員的感情，迫使他們放棄讓Jessica回歸少女時代的想法，即便最後八人真的有人願意選擇犧牲，九人回歸之時只要持續減少資源，便能很好地掌控少女時代。

「我想你們會需要時間討論一下，這是公司很大的讓步，希望你們能好好考慮」金英敏率先起身，轉開辦公室大門，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是想留下來看看少女時代的成員們會做怎樣的選擇，但在這還沒續約的時間點，他也不想過度刺激八人。

關門的聲音進入在場的人耳裡，但此時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心事，也沒人在乎金英敏的離開，就這樣沉默了好一陣子。

「我………」金孝淵剛開口講了第一個字就立刻被金泰妍打斷。

「秀妍不會答應的，孝淵，你還不清楚秀妍的脾氣嗎？」金泰妍搖搖頭，他根本不需要徵詢自己前女友的意見就知道Jessica絕對不會同意。

「孝淵歐尼，我也覺得不妥，西卡歐尼絕對不希望歐尼被雪藏，歐尼只要知道這件事一定百分百會拒絕回歸，到時候反而會弄巧成拙」一直默不作聲不表態的徐賢這時候也趕緊出聲替金孝淵踩剎車。

「公司就是希望我們鬧翻，我們絕對不能順他們的意，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堅持想法，不能輕易落入公司的陷阱裡」Tiffany也接著表態，其實這個手法他們一點都不陌生，就和當年Jessica退團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包裝手法不同，但是核心沒變。

「若是公司堅持呢？」金孝淵其實是很擔心公司緊咬著這一點不鬆口，這樣雙方就會陷入協商僵局。

「要不要找西卡商量下？」Yuri這時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歐尼，要是直接找西卡歐尼，歐尼絕對不會答應的，小賢之前就已經明示暗示問過西卡歐尼很多次了，但都被西卡歐尼拒絕了，歐尼說不想拖累我們」林允兒忍不住嘆了一口氣，Jessica對這個組合的在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寧願自己被黑也從來沒對外說過少女時代一句壞話，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會更堅持要將她找回來。

「西卡就是這性格，就是這樣才讓人心疼」Sunny只要想到Jessica就忍不住鼻酸。

「其實我們現在先不要想那麼多，只要我們能拿得到復隊的決定，西卡那邊一定有辦法說服，重點是我們要怎樣說服公司答應我們的要求，還有.........我們的底線在哪裡？也就是我們可以接受的最差狀況是什麼？」崔秀英拍了拍Sunny的肩膀安慰，並點出了最關鍵的部分。

「我有一個想法，既然公司決定讓秀妍三年後才能回歸，我們何不乾脆等到那時候再全員續約？」金泰妍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可以解決目前困境的方法。

「你是說，這次我們不要全員續約？」金孝淵對於金泰妍的想法感到有些訝異，金泰妍對於自己戀人的離隊一直抱有愧疚之心的，一心一意想讓Jessica回到自己身邊。

「我同意泰妍的意見，事實是現在的SM沒辦法提供給我們每個人充足的資源，公司肯定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故意提出要我們八選五，既解決了資源的問題，又可以讓我們自己內鬨，與其跟公司內耗，不如我們換個思路，我們不再和公司談集體續約，改成以個人合約去和公司洽談，只要我們不退出組合成員合約並且表明三年後當西卡歸隊時將重新和公司簽約全力配合少女時代發展，相信公司也就沒話說了」

「照秀英歐尼說的意思，我們的底線就是不能退出組合成員」林允兒一聽就明白了崔秀英的思路，雖然情感上不太能接受，但這的確是目前唯一可行能兩全其美的方式。

「若能全員續約當然最好，萬一不行的話，也一定要把組合成員合約握在手裡，等待三年後的重聚，這就是我們的底線」

只是這時的八人都沒有想過，他們辛辛苦苦布好的一盤棋，卻在即將勝利前因為Jessica的驟然離世而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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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妍看著眼前八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和溫暖，即便在公司的壓迫下，成員們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本心，從來沒選擇拋下一路相伴的戰友前進，她開始相信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秀妍，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你願意為了他們付出這麼多，因為他們都是值得的人」鄭秀妍，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刻在金泰妍的心上。

只是同時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了她的心頭，眼前的局看起來雖然不完美，但卻留了餘地，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這一切破局，金泰妍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她總覺得現在這個看起來完美的決定在不久的未來將讓自己後悔不已。